新建的吴江烈士陵园坐落在汾湖开发区的黎星村,张应春烈士长眠在那里,与她为伴的还有近年迁徙而来的革命烈士陵墓。进入陵园大门,左侧莲荡边,有座拱形石桥突兀着,非常醒目,它就是本文的主角——胜秀桥。
弯弯的石拱桥,桥下是一泓清水,莲荡水从一侧进来,流入一个小湾,便戛然而止,这座桥在这里没有起到应有的摆渡作用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种摆设,供人参观。
踏上石桥,桥面上的石板是古旧的,桥身也是旧的,隐约可见如意、祥云花纹,有着岁月侵蚀过的痕迹。桥的两侧刻着“重建胜秀桥”,至于重建年代不详。
这座看起来古旧的石桥之所以说它是新建的,因为以前这里是平地,根本没有这座桥;之所以说它是古桥,因为有古意,斑驳的石条,石条上的花纹,无不透出历史的沧桑感。原来,桥上的每一块石头都是从大胜村胜秀桥上原封不动地搬来的,只不过位置有了转移。
看到胜秀桥,我突然很想去它的原住地大胜村,在退休教师朱廷忠老师的陪同下,我们沿着汾杨路出发了。
大胜又名胜溪,俗称港上村,坐落在大胜圩,大胜名因此而得。大胜村在北厍集镇区的东南,由于汾湖开发区的布局规划,全村村民已经动迁在与它不远处的东村小区。历史上的大胜村已经不复存在。
越秀路与来秀路的交接处是个十字路口,一下车,便见一条从东到西的河港——大胜港,据说柳宅就在河港中段的南岸。
小河弯弯,流水汤汤,两岸杂草丛生,扒开草丛,寻寻觅觅,再也找不到古桥的痕迹。朱廷忠老师是港上大胜人,他在村里生活了六十多年,关于大胜,关于柳亚子的先祖,关于那座胜秀桥,他一口气能说出很多。听他娓娓道来,是一种享受。
胜秀桥,初建无考,乾隆八年(1742年)修,道光二十二年(1842年)僧觉修募化重建,柳亚子的高祖刘树芳写记。关于胜秀桥的名字有两种说法:一是,由于连接大胜村与秀士村,所以命名胜秀桥;另一说,东邻的秀士村有座来秀桥,为了有别于来秀桥,甚至气势上超越它,于是命名胜秀桥,胜过来秀桥的意思。
柳亚子,初名慰高,更名弃疾,一名人权。1887年5月28日生于大胜村,12岁之前,他一直生活在大胜村,村里的人,村里的事,村里的那座桥,深深地刻在少年柳亚子的心里。因为家里发生一些离奇事,12岁那年柳亚子随全家迁往黎里周宅定居。胜秀桥见证了这位少年在大胜村的童年、少年时代,看着他离开大胜,走上革命的道路。
柳家迁移后,宅房完整。抗日战争时期,被国民党忠义救国军用作军械修理所和爆破训练班。1942年2月,日寇发动“芦莘厍周大扫荡”,不仅放火烧毁了柳家大宅,而且把机关枪架在胜秀桥上,作为制高点,阻止村民出逃,刘家大院在燃烧了三天三夜后,化为灰烬,而架在胜秀桥上的机枪把胜溪染成了红色。
“余家世居分湖之北,名大胜村。第宅为倭寇所毁。先德旧畴,思之凄绝!”这是柳亚子先生在写给毛泽东的一封信里提及的。
站在大胜村的遗址上,胜溪的一侧是阀门厂,另一侧是黎里220kv的大型变电站。空中的一座座铁塔像一个个哨兵,坚守在胜溪河边,胜溪默默地流淌着,余晖把它照得通红。
重回胜秀桥边,不仅思绪万千,我仿佛看到少年柳亚子踏着石阶,坚毅地走出大胜村,从而成为中国民主革命家。历史沧桑巨变,大胜村不在了,胜秀桥有幸,能够移到革命烈士身边,让参观者牢记革命先驱,家国情仇,可歌可泣。
2014/8/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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